欧炸冰

这个人很懒,不想写介绍
但是没电影看可能会shi掉

【Mitzu】我喜欢你身上,硝烟的味道(2)

改天是哪天?择日不如撞日


两栋楼之间的巷子,被夜色填满。

混合着脂粉和生活垃圾气味的空气,潮湿又酸涩,让人胃部不适。


雨下起来了。


“公司派你们来的吧。如果是仇家,应该会比你们话多。”


黑暗中的巷子深处,四个人围着一个人。中间那个是子瑜。


没有人回答,只有人动手。


天色昏暗,看不清动作,但能依稀分辨出,是四打一。被围攻的是中间那个。但她好像并没吃亏。子瑜出手的动作干净利落稳准狠,躲闪得快速又灵敏,一个人对付四个,似乎不是那么吃力。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躲开其中一人的出拳并顺势将他过肩摔出去后,她的动作忽然变得迟疑了。显然剩下的四人注意到了这点,抓住机会开始合力猛攻。脚步开始不稳,动作变得迟钝。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子瑜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腹部有痛感缓缓传来,子瑜下意识去摸,才发现小腹那里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四个人开始全力演绎什么叫趁人之危。子瑜的胳膊上腿上开始出现伤口,逐渐招架不住,因为失血,体力不支,意识也开始涣散。在被追了几条街之后,停在一栋公寓楼前不知下一步该往哪走,她认出了那个圣诞老人垃圾桶。没有多想,子瑜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刀打开那个年久失修的门禁,快速闪进去躲在门后,收敛气息,耳朵贴在门上。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赶来,在原地待了一会,随即向另一个方向离开。确认他们真的离开之后,子瑜松了口气。身上的伤口开始发作起来。她拖着脚步沿着楼梯往上走,眼前变得模糊。


“老俞,你居然——”

“嘘,闭嘴。”

捂住子瑜的嘴,老俞夺回钱包,四下张望,还好咖啡馆里没什么人,几个年轻人说笑打闹的声音盖过了子瑜的大嗓门。

老俞是子瑜的代理人。干这行很多年,负责子瑜也已经好几年。他的年纪足够当她爸。老俞人不错,子瑜和他合作的也很愉快。老俞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的,除了工作,还能和她聊聊别的事的人。所以当偶然间看到老俞钱包里一个女人和小女孩的合照时,子瑜惊呼起来。

“唔。”

“嘘。”

老俞收回手,把钱包放进夹克内衬口袋收好,再次在嘴上竖起食指。

“公司连谈恋爱都不允许,你居然还结婚了,还有了娃,老俞,不得不说,你很叛逆啊。”

子瑜压低声音,朝他胸口钱包的位置努努嘴。

“没有结婚。”

老俞低头抿了口咖啡。

“没有登记,没有婚礼,孩子也随母姓。”

“但我确实遇到了爱的人,也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把她们保护得很好。”

子瑜点头。

“你老婆挺漂亮,不过跟了你,可惜了。”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很有特点,虽然只看了一眼,子瑜记得她的样子,一对兔牙,笑起来很可爱。

“她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

老俞摇头。

“她只知道我是做生意的,常年在海外。”

“那你会去看她们吗。”

子瑜好奇。

“偶尔。不过都离得很远。”

“孩子认得出你吗。”

子瑜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自她有记忆起就已经和一群同龄人在格斗学校过起了集体生活。

照片上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很有神采。如果老俞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自己这位几乎素未谋面的父亲。

老俞摇摇头。

“我只在她两岁前,抱过她几次。长大后就再没有机会。”

“我怕她会记得我,这对她会不利。”

“子瑜,”

老俞忽然话锋一转,脸一沉。

“今天是失误,通常我不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让任何人有机会看见。我们搭档这么长时间,我可是很信任你才对你如此不设防,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并且没有立刻一枪崩了你。但是如果让我知道是你出卖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子瑜笑了。

“干我们这行的都明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谨慎起见,老俞你还是给我一枪吧。我怕我哪天睡觉说梦话一个不小心把你的秘密抖露出去。”

子瑜咬着吸管,不怕死地跟老俞开着玩笑。

“我就知道,所以我在你饮料里下了毒。”

老俞倒是淡定,放下咖啡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啊,老俞,你,哦,啊。”

子瑜突然瞪大眼张大嘴,抓住自己领口,呜呜啊啊说不出话,然后神经质地扭动着身体,脖子一歪,哐当一声倒在桌上,没了动静。

老俞依旧淡定地吃早餐看报纸。过了一会,抬手看看表。

“子瑜,别玩了,快起来把早饭吃了,早会要迟到了。”

目光依旧快速浏览着头版内容,老俞腾出一只手伸到子瑜跟前,在桌子上敲敲。

“老俞头,你就不能多配合我一点吗。”

子瑜爬起来整理了下头发,讪讪地说。

“你女儿要是知道自己老爸这么不懂幽默,不知道会不会失望呢。”

“Just shut up and eat your breakfast.”

老俞继续看报纸,对子瑜的“幽默”不为所动。子瑜的小学生行为,他早就习惯了。

“OK.Daaaad~”

老俞的无视,子瑜也早就习惯了。


车停在公司楼下,下车之前,子瑜叫住老俞。

“虽然你有时候过于严肃,缺乏幽默感,不过,我可不想你随随便便就挂了,那意味着我得重新找搭档,公司里那群面无表情的社交障碍,哦天,想想就不想活了。”

想到公司同事,子瑜不可自制地翻了个小白眼。

“所以,放心吧,你的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你可得好好活着,老俞。”

子瑜拍拍老俞肩膀。

老俞看看她,没有说话,点点头,抿抿嘴。


“子瑜,以后不能带你了,帮我照顾好她们俩。抱歉。”


那天像往常一样,子瑜被老俞约出来谈新任务,可是一直等到酒吧打烊,老俞都没出现。酒吧后门外,子瑜抱怨着老俞学坏了,啥时候学会放人鸽子了,突然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老俞出事了。


没有犹豫,子瑜立刻赶去老俞住处,家里没人,房间里却有打斗的痕迹。子瑜正要离开,窗口快速掠过一个黑影,接着是一声闷响,没过多久,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子瑜没有去看,而是转身以最快速度上了天台。她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心里仍然祈祷着,希望不是那样。果然,天台上,凶手还没走。

“好久不见,子瑜。”

“汤米。”

看见自己的同事,子瑜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老俞和你搭档很多年,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但他违背了公司的规定,这是高层的决定,你也别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其实老俞自己也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坏了规矩,他应该早已想好下场。”

从台阶上跳下来,汤米径直向子瑜走来。

“我们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对吗子瑜。”

从身边走过,余光看了她一眼。消失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Son of a bitch.


“Son of a——”

子瑜牙缝里漏出几个字。

“看来我应该帮你打911,然后把你留在外面,等待专业的救护人员,至少即使他们把你弄疼了,你也不会对他们口吐芬芳。”

站起身,Mina走到厨房把剪刀纱布丢进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洗手。低垂着眼,没什么表情。

随着痛觉的恢复,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等她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何处,也想起来刚才说了什么。

“抱歉,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有个超级大坏蛋,我说他的,不是说你的,你别生气。”

子瑜试着坐起来,手臂和腹部的伤口裹着纱布,已经被处理好了。

“谢谢。”

子瑜环顾了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背对着自己正在厨房洗手的Mina身上。

“这句是对你说的。真心话。”

子瑜又补了句。

Mina端了杯热水过来,在子瑜身边坐下,把水杯和几片药片递给她。

“还有,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我不怕疼。”

看看Mina手里那几个白色小药片,又看看Mina,子瑜又补了句。

“这是消炎药,防止伤口感染发炎的。”

子瑜不再哔哔,点着头接过来,听话地把药吃了。

Mina没有捡尸的习惯,即使这个尸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除非她恰好几天前也帮自己解了围。

“我知道你不怕疼,你身上很多旧伤疤。”

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茶,Mina看了她一眼,随口说。


刚才在给子瑜包扎的时候,她发现她身上有很多旧伤。除此之外还发现了点其他东西,比如长相秀气的子瑜,手掌却有不少老茧。而且,这家伙虽然瘦,但是很结实,意外的手劲很大——在她下班回来发现这个人浑身是伤叉着两条大长腿坐在自家门前不省人事,自己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人架进屋而没有弄出太大动静,把人架到沙发上躺好准备查看伤势却被这家伙猛然睁眼一把抓住然后又昏过去,事后发现被她抓过的手腕红了一圈。除此之外,子瑜身上肌肉紧实,看得出有规律的运动,她腹部的那道伤口很深,如果不是有肌肉保护,可能会伤到内脏。

受过训练,精通格斗,经常受伤,警惕性强,从姜饼街走出来的Mina,不会不知道拥有这些特质的人意味着什么。


“唔,是啊。”

子瑜忽然压低声音。

“你这次的伤,应该不是被上回那两个机车酒鬼报复弄的吧?”

Mina问。

“唔,你猜。”

往Mina身边坐坐,子瑜凑过去,微微眯起眼,打量起来,观察着Mina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说过我很危险的。”

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想知道什么呢女士。”

整个右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环在Mina身后,左手缓缓背到身后腰间。

子瑜的姿势暧昧又危险。她的气息扑在脸颊上,Mina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握着杯子的手捏得更紧了。不知为何,她有点紧张,心跳得很快。

子瑜的膝盖碰到了自己的,下意识垂眼看去,却注意到她背到身后的左手,心里咯噔一下。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紧张。

“不过作为非专业人士,你的包扎技术是不是也太好了呀,而且——”

“看到浑身是血的不明人士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正常人不是都该报警,你却是一声不吭把我捡回家,还淡定地帮我处理伤口。”

继续在Mina耳边吹气。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我万一是个坏人呢。”

子瑜继续使坏,同时整个人朝Mina压过去。

“你应该一个人住吧。你也看到了,我比我看上去的要强壮,这里就我们俩,如果我是坏人你要怎么办呢,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肯定打不过我。”

“所以,是不是意味着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看着Mina越来越红的脸颊和耳朵根,还有握着水杯泛白的指节,以及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子瑜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跟Mina拉开距离重新坐回去,子瑜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完全不在意是否会扯着伤口。

“电影里又帅又坏又强壮的坏人形象。怎么样,评价一下嘛。”

“Bastard.”

就差那么一点,Mina手里的水杯就要摔上眼前人,在这张漂亮的小脸上开出一朵破碎的大丽花。冲子瑜眯眼笑了一下,Mina咬着牙,毫不客气地对她的演技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电影不要乱看,会毁三观。”

然后起身去了厨房,Mina怕这个笑得一点都不矜持的小混蛋,伤口崩开,血溅自己一身。


“我是在格斗学校长大的。”

子瑜说她腰上缠着绷带的地方刚才就一直在痒。她背对着Mina,衣服掀到腰上,Mina帮她调整绷带。她自己自顾自说着。

“我身上的伤,是对手给的。只是最近,对手变成了自己人。”

老俞出了那样的事,而自己平时又和他走得很近,子瑜知道,这是公司给她的警告。

子瑜平静地说着,Mina能听出她话里的沮丧。她的话让Mina想起莫莫斯基,那个被自己人背叛的人。


很显然,莫莫斯基是个坏人。他开赌场,收保护费,做走私生意,跟政界商界勾搭不清。但同时,莫莫斯基也是个专情的坏人。他有过很多女人,最爱Mina,他自己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Mina答应他离开樱花剧院不再在众人面前表演之后,他也履行了自己作为男人的承诺,清退了身边的莺莺燕燕,在那个夜晚牵起Mina的手,在满月之下向她许诺,她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并答应等他谈完这笔生意,就和她举行隆重的婚礼,娶她。

事实证明前姜饼街扛把子莫莫斯基是个真男人,至少他的承诺兑现了一半。Mina确实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女人。就在他许下承诺的第二天,他出发前往欧洲,再也没回来。一周后,他的尸体被发现在酒店房间的浴缸里,身上多了十几个弹眼。他死了。莫莫斯基是亡命之徒,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善终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消息很快传回姜饼街。Mina来不及悲伤,她明白,在这个充满肮脏、犯罪和肮脏犯罪男人的街上,失去莫莫斯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情绪和细软,几乎用逃的离开了姜饼大厦最顶层的公寓。不得不说Mina运气还是不错的,几乎是同时,她刚离开,就有人来找她了,出租车后窗里,Mina远远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在公寓楼前停下,车上下来四五个男人,为首的她认识,后来她又从报纸的中缝里看到这个男人。她忽然明白了,莫莫斯基的死可能不是外人干的。接替莫莫斯基的位子,姜饼街的新任老大,名叫大卫哈弗,是那天为首的男人,也是莫莫斯基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会觉得我身上的这些伤暴力可怕吗?”

像是在问别人,可是不等别人回答,子瑜又接着说。

“可是我带给他们的伤害似乎更大。有的人罪有应得,但有的人本不必至此。”

看着地板出神,子瑜自顾自说着。她想到了那些死在她枪口下的人。

“我只知道,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被两个流氓欺负。”

调整好绷带,Mina帮子瑜把衣服拉下来整理好,顺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会害怕吗,和我这样的人共处一室。”

“你希望我害怕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我意思的。”

皮条客,军火贩,黑帮,械斗,暗杀。往事在Mina眼前如走马灯闪过。

“我经历过更糟的。”

子瑜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一阵。

“你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说这话时,子瑜侧脸望向Mina,没有调皮的玩笑,没有花枝乱颤的傻笑,Mina看到她清亮的黑眼睛里,有两团安静的黑色火焰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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