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炸冰

困在时间里的鱼

  

CHAPTER 07

  

长浦制药，作为全国最大的制药公司，实力雄厚。近期，针对当下流行病而研发的特效药取得重大成果，发布会在即，可以说是不明疫情爆发以来，社会各界最期待的事件之一，万众瞩目。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了这样一件离奇的事情。

长风新闻的吴奇记者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他的电脑桌面却突然弹出对话框，提示他有新邮件。吴记者打开邮件，发现是一段录制好的视频。出于好奇，他戴上耳机点开。

“我是长浦制药研发组的科长卢林。对于近期即将投产的新药，我有些话要说，准确说是不得不说。”

视频里的人看上去有些紧张。

“这种新药，前期临床试验数据良好，但近期却出现一些异常，少数参与试验的患者先后出现不良反应，且病情突然加重。我重新分析成分和数据，发现药品本身存在问题，达不到投产要求，必须马上叫停，推迟发布。”

“我曾多次向上反映却被无视且警告。公司明确表示，发布会照常，新药将按计划投放市场。”

“药物临床试验数据达不到标准，不能盲目投产，药物的不良反应对人体造成的损害，不管是研发人员还是公司，都承担不起。”

“我请求媒体帮我曝光，我也知道一旦曝光我的人身会有危险，所以我要求人身保护。”

“这是试验中的部分异常数据。剩下的更多资料我会在人身安全得到保障之后，当面交给你。”

“如果你愿意帮我曝光，请联系我。不愿意的话，我只好再找别的媒体。”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吴奇看完，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会，拨通电话。

“金小姐，我有重要的情报提供给您。”

长浦制药要推出的新药有问题，金世珍让子瑜去调查此事。

卢科长约见的地点是一家不起眼的书吧。子瑜点了杯咖啡，手边放着接头暗号，《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因为等待时间过于漫长，她随手翻开读了两页，再放下书，桌子对面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好久不见。子瑜。”

对面坐着的男人，梳着整齐的油头，西装笔挺，右眼戴着一只黑色眼罩，和他的银色西服套装格格不入，像个现代海盗。

子瑜低头翻看手机，确定来人不是她要等的卢科长。

来人熟络地跟子瑜打着招呼，还叫出她的名字，看来应该是认识，可子瑜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认识你吗？”

“我只是瞎了一只眼，并没有毁容，这才过了多久就认不出，子瑜你跟我这装失忆呢？”

来人看着子瑜，勾起嘴角，调侃她。

眼见着子瑜依旧一脸茫然，好像他真的是个陌生人，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真不认识了？”来人倒有些不确定了。

子瑜大眼睛望着他，似在回忆。半晌，没有回应。

“子瑜啊，你不会是真失忆了吧？”

“抱歉，恐怕你认错人了。”

不是卢科长，那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这个人，是谁，又要干什么呢。来人的问话让子瑜警觉起来。这个人显然过去的子瑜是认得的，但是敌是友却是未知。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实在可疑。

子瑜起身要走，却被来人叫住。

“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果然。

“子瑜，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失忆，真的不记得我了？”

子瑜没说话，警惕地看着对方。

“虽然我们现在为不同的雇主工作，但你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姓凑崎，叫砂一郎，你也可以叫我，汤米。”

他认识的子瑜没有演技，什么时候都一张面瘫脸，但演的和真的还是能区分出来。所以如果那茫然的样子不是装的，那就一定是真不认识。子瑜真的失忆了，不认识他了。对面人看着子瑜，渐渐收起笑容。

汤米·凑崎。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隔着布料，子瑜摸摸口袋里的记事本。

“没想到再见已是这般光景。我瞎了一只眼，而你，丢了过去的记忆。”

汤米摇摇头，感叹。

“回忆那么美好的东西，你却把它弄丢了。唉。不过没关系，我来帮你重拾美好过去。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曾是最亲密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也曾甜蜜幸福，共浴爱河。没错，我们曾是恋人。”

“如果能好好说话，不那么歪曲事实，我对你的好感度和信任度可能会有所提升。”

子瑜是失忆不是失智。她十分确信，这种油嘴滑舌满口跑火车的人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论是现在还是过去。

“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直率。”

一只眼耸耸肩。谎话被当场拆穿都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尴尬。这个叫汤米的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用不着兜圈子，我们换个方式，我问你答。”

“你从来都是这样直奔主题，从前是，现在依然，就喜欢你这样。”

汤米伸出手指在子瑜手背上打着圈圈，暧昧地看向她，示意她问吧，他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我过去是做什么的？”子瑜抽回手，顺便问。

“我说你是幼儿园老师，你应该不会信吧？”

子瑜实在想用咖啡杯里的汤匙把他那只好眼睛也戳瞎。

“哈哈，开个玩笑啦。幼儿园可不需要忍者来当老师，除非他们开的是杀手幼儿园。”

“没错，你是个杀手。”

“我们都是孤儿，在格斗学校长大，学习格斗和杀人技巧，毕业考核合格后进入杀手公司，成为雇佣杀手。没错，杀手公司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们干的就是杀人谋生的勾当。”

“公司现在呢？为什么我不在公司了？”

“公司的清洗活动要抹杀咱们，咱俩先下手为强，咔嚓，把公司炸了个底朝天。”

“你是说我和你，把公司毁了？”

我们本事这么大呢。子瑜在心里想。

“没错，你和我，我们俩，炸了公司，上传病毒毁了服务器资料库，从此隐姓埋名，相忘于江湖，过上隐居生活。从此江湖上只留我们的传说。怎么样，酷不酷。说来，这还是你的主意。”

子瑜挑眉，怀疑地看着对方，觉得匪夷所思。

“你现在做什么？”

“家政公司啊。”

“啊，偶尔也会接接其他业务，现在经济不景气，不发展点副业怎么行，毕竟西北风不合我口味。”

看到子瑜疑惑的表情，汤米又补充到。

“所以你现在为金大贤工作？”

“我是金社长的安全顾问。”

“子瑜啊，药品开发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追查了。举报人我们已经知道是谁，在处理了。不会再有后续。”

汤米突然认真地说。

“举报的内容是事实吗。”子瑜问。

“我能告诉你的是，药品上市的计划不会被打断。”

“我是金社长的安全顾问，负责他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是威胁到他性命和财产的人和事，都属于我的职责范围。长浦制药当然也属于金社长的财产，如果新药不能按计划上市，势必会损害集团也就是社长本人利益。子瑜你明白我意思吧。”

“就算拿到证据，金小姐更愿意做的不是向民众公开，而是以此为要挟，作为和金社长谈判的筹码，目的不过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这点子瑜你要明白。”

“咱们都是拿钱办事，各司其主，但也没必要站在对立面上。”

“另外告诉你，金社长的车祸调查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车胎被打穿了，是气枪。而这样的枪法，我只想到一个人。不过我什么也没说。你懂我意思吧。”

子瑜没有说话，只看着对面人。

“子瑜，当初从公司离开，你说你不会再做老本行，我是真的为你高兴，因为你有了选择。可是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你的回归我理解，只是，同样是姓金的，为金小姐工作不如为金社长工作。如果你有意，我可以安排。”

“如果你真的是我朋友，以你对我的了解，也该清楚，我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

“你今天说的大部分我都不相信，不过如果你能转换下叙事风格，多一些写实主义，也许下次见面，我们会聊久一点，多一点，比如你到底是谁，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声明一点，我不为金小姐工作。”

  

  

一些废话：看到这里，大家是不是看出来，子瑜和从前不一样了。至于不一样的原因，后文会说。凑崎汤米和子瑜是前同事，关于他们的过去，新来的朋友，想要详细了解的话可以去看三部曲的第一部《硝烟》，在那里面俩人最后联手干了件大事。而关于凑崎，老朋友们应该记得吧，他现在是家政公司的社长，第二部里提到过，当然，家政是主业，打打杀杀是副业。

  

下章预警，金大贤要对娜琏下手了，子瑜将如何应对呢。敬请期待。